姓氏起源与发展

梁迅玮

一、中国人的姓氏

现代中国人心目中，姓和氏是相同的，讲姓也好，讲氏也好，讲姓氏也好，其实都一样，姓即氏，氏即姓，用一个双音节词“姓氏”表示。今天的姓，是血缘的标志。《辞源》中给姓下的定义是：表明家族系统的称号。《说文解字注》中也说：“姓，人所生也。”都是说姓是有共同血统的标志。但在夏商周时期或更久远的上古时代，姓和氏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它们的内涵要复杂得多。

一些古文献中出现的有熊氏、神农氏、金天氏、西陵氏、陶唐氏、有虞氏等等，这些“氏”指什么呢？我们只要从古籍中的一些文字就可以看出，当时的“氏”是一个集合名词，是部族的标记，不专用于某一个人身上。如《史记·五帝本纪》：“轩辕之时，神农氏世衰。”这句话的意思是：轩辕黄帝时代，神农部落开始衰败了。这里的“神农氏”是指“神农部落”，而轩辕是人名，即黄帝，黄帝属有熊氏。氏和名是不连在一起的，从未见过“有熊轩辕”的提法，同样，帝尧（即放勋）属陶唐氏，但也没见过“陶唐放勋”的提法。不仅如此，在五帝时期，姓也是集合名词，是家族的标记，也不专用于某一个人身上。如黄帝姓姬，名轩辕，但在《史记》中并没有“姬轩辕”的提法，只是在姓氏合一之后，特别是现代，才有“姬轩辕”、“伊放勋”、“姚重华”的提法，但“有熊轩辕”、“陶唐放勋”、“有虞重华”等也还是没有的。

上古时这种习俗的形成，是由当时的社会条件决定的。五帝时代还是原始氏族社会。所谓氏族，就是有共同血缘关系的一个血亲团体，人们生活在同一血亲的团体中，氏和姓只有在同其他部族或家族交往时才用到，因而氏和姓就很少有机会与名字连在一起。

从社会发展的历史来看，家族的形成晚于氏族的形成，故姓的产生迟于氏的产生，且姓仅是家族的标记，应用范围较狭窄，所以远古时姓很少，有关姓的记载也少。

梁迅玮

二、姓氏的产生

“姓”为何意？《辞海》释：姓是“标志家族系统的称号。”姓的产生与文化背景有密切关系。我国的姓产生于母系社会，它代表着一个外婚的血缘团体，此时的姓是所有氏族成员的共同称号。当时，各个氏族为在交往中表明身份，用自己的氏族图腾作为标志，图腾的徽记就成为姓的雏形。据传说，伏羲、女娲兄妹俩是最早使用姓的人，为“风”姓。随着氏族的不断分化繁衍，在原始“姓”的基础上，又派生了许多新姓。从社会发展的历史来看，家族的形成晚于氏族的形成，故姓的产生迟于氏的产生，且姓仅是家族的标记，应用范围较狭窄，所以远古时姓很少，有关姓的记载也少。一个氏族中有许多个家族，因而一个氏中可有许多个姓。据《国语》记述：“黄帝之子二十五宗，其得姓者十四人，为十二姓：姬、酉、祁、已、滕、箴、任、荀、僖、姑、儇、衣是也。”黄帝有子25人，得姓者14人，为12姓。黄帝的其余儿子没有建立起自己的家族，故没有姓。因社会的发展，“婚姻有别”而产生了原始的“姓”。

中国人的姓氏来源是多源的。宋代著名学者郑樵在《通志·氏族略》中把姓氏来源分为32类。综合各种分类方法，主要有以下类型：

以国号为姓。以祖先建立的国家、诸侯国的名号为姓。如夏、商、殷、周、秦、魏、晋、梁、齐、吴、蔡、鲁等。这类姓有200个。

以地名为姓。以地名为姓有两类：一是以封邑的地名为姓，一是以居住地之地名为姓。前者是贵族，后者则多数是平民百姓。这类姓有200多个。

以官爵、谥号为姓。以祖先官爵为姓的，如司马、司徒、司空、司寇、将、军、师、帅、校、尉等；以祖先爵号为姓的，如王、侯、公、伯等；以祖先谥号为姓的，如昭、穆、宣、文、武、桓、简、孝、庄、成、闵等。

赐姓命氏。由氏族首领、部落酋长、国王、皇帝给有功者赐姓作为奖赏。黄帝为其长子玄嚣“降居江水”、建立江国，以江为姓；次子昌意“降居若水”，建立若国，以若为姓；秦族祖先伯益，因居嬴地，受赐姓嬴。西周时周武王封邦建国，封了齐、鲁、燕、陈、杞、蓟、焦等诸侯国，这些诸侯国居民就分别姓齐、鲁、燕、陈、祀、蓟、焦。有些帝王还赐有功之臣和自己同姓，如刘邦赐娄敬姓刘，李世民赐徐纺姓李。

以祖先名字为姓。这种姓氏多出于对祖先的敬仰之情。如周文王有个儿子叫伯廖，伯是爵位名，廖是名，伯廖的子孙就以伯廖的名“廖”为姓，就是廖姓。

以居处为姓。以居处为姓与以封邑的地名或居住地的地名为姓不同，它们不是用居住地的地名为姓，而是以居处的环境特点为姓，如水、城、郭、池。

以职业为姓。以职业为姓是平民百姓在劳动生产过程中的命姓。如从事粮食生产的以米、谷、麦、粟为姓；从事畜牧业的以牛、马、羊、鹿为姓；从事裁缝制衣业的以衣、布、裘、针、线、纽为姓；从事建筑业的以楼、房、宫、殿、石为姓。

改姓。改姓原因有多种：汉朝以后少数民族改姓，如鲜卑族的“拓跋”氏改姓“元”、“步陆孤”氏改姓“陆”、“拔列兰”氏改姓“梁”等，汉晋时的氐族、南北朝时的匈奴人、北宋时的西夏党项族、明清期间广西的壮族、清朝的满洲八旗姓良佳氏等少数民族改为梁姓；避灾难改性，据说韩信被吕后处死，后裔有的去掉偏旁改为“韦”姓；与帝王的名字相同改姓，如于、文、元氏、帅、龙、主、沙、李、金、孙、严、全、贺、席、洪、羌等；还有将自己的小姓改为显赫的大姓。

“氏”为何意？《辞海》说氏是“古代贵族标志宗族系统的称号”。氏出现于父系社会，是姓族中的重要支系，随着私有制的出现而产生，代表功勋和地位。郑樵在《通志·氏族略》中说：“五帝之前无帝号，有国者不称国，惟以名为氏，所谓无怀氏、葛天氏、伏羲氏、燧人氏者也。至神农氏、轩辕氏，虽日炎帝、黄帝，犹以名为氏，然不称国。至二帝而后，国号唐虞也，夏商因之，虽有国号而天下世世代代称名，至周而后，讳名用谥，由是氏族之道生焉。”由此可见，在表示家族或宗族组织的氏之前，还有表示部族组织的氏。在周以前，所谓氏号都是指国家出现以前部落的名称或部落联盟首领的名号。西周实行奴隶主贵族宗法统治，氏就是奴隶主贵族的宗族组织的名称。

随着生产力水平的提高，在原始社会末期出现了剩余产品，并且出现一些氏族首领开始独占剩余产品，由氏族内部分化产生了氏族贵族及其宗法组织。这种宗法组织建立在血缘关系基础上，具有相当的政治经济功能，氏就是这一宗法组织的名称，逐渐成为一种社会等级的标志，用以标明人们的身份地位及其所出身氏族的等级。氏的产生分为天子封邦、诸侯立家、分族别氏几个等级。先秦氏的产生大概有以国为氏、以字为氏、以官为氏、以邑为氏、以德行为氏、以谥号为氏、以居住地命氏。西周封的同姓国有鲁、蔡、曹、管、焦、滕、吴，等等，封异姓的国有齐、楼、宋、蓟、陈、梁、薛。

梁迅玮

三、姓氏的演变

（一）上古时代的姓氏

生活在远古时代的原始人，由于血缘关系不同，也自然分为各个部落，各部落有各自的名称或代号，这种名称或代号就是姓的雏形。随着社会的发展，社会上形成了许多氏族，每个氏族都采取一种动物、植物或某些自然现象作为本氏族的名称，也就是本氏族的族徽。当时人们认为他们的祖先是由这种动物或植物转变而来的，并把它们当作本氏族的祖先或保护神将它们供奉起来，无限崇拜，这就是氏族图腾。如传说商族是“玄鸟”所生，玄鸟就是商族的图腾。有些氏族图腾后来就成了该氏族的姓，如伏羲氏姓风，这个氏族就是以风为图腾。可以说，以氏族图腾为姓是中国最早的姓，也可以说，中华民族的姓，起源于原始社会的母系氏族时期。

在母系氏族社会中，男子每天出外渔猎，妇女在“家”种植作物和饲养家畜。妇女处于中心地位，掌握着分配权。另外，当时的婚配是原始的群婚，一个孩子只知道谁是母亲而不知道谁是父亲。《庄子·盗跖》：“神农之世，民知其母，不知其父。”说的就是母系氏族的情况。中国古姓多为女字旁，如姬、姜、妫、姚、好、妊等，正说明了中国古代有过一个以女性为中心的母系氏族社会。《说文解字》：“姓，人所生也。”这说明华夏民族的始祖是女性，也就是古姓多从女旁的原因。

在母系氏族社会中，为表明不同的氏族，便产生了各种不同的姓。这样的姓有各种来源，如：

源于始祖母的某种遭遇或梦幻。那时科学很落后，人们不了解生育原因，因此对受孕便作出许多奇异的解释，甚至归根于始祖母的某种遭遇或梦幻，并将其受孕生育的“原因”作为后代的姓。这里最有代表性的就是商王的始祖契之母生契的故事了。按《诗·商颂·玄鸟》中的说法，是上天派玄鸟（燕子）生下契的。契的母亲叫简狄，有娥（娥，古国名，在今山西运城一带）氏女，有一天她在玄丘河里洗澡，恰好有一只燕子衔着一枚鸟蛋飞过那里，忽然，蛋落了下来，那是一枚五彩花纹的十分好看的蛋。简狄把彩蛋拾起来含在口中，不小心吞下肚里去了，后来她便怀孕生下契，于是商王便姓子（其先祖契之母吞食玄鸟子而生契）。其他如禹母吞食薏苡而生禹，故禹姓姒，也属这类故事。

源于女性始祖生育的地点。如炎帝母安登生炎帝于姜水，故炎帝姓姜；舜母握登生舜于姚圩，故舜姓姚，等等。

到了父系氏族社会，由于人口不断增加，一个母系氏族繁衍为若干女儿氏族和孙女儿氏族，这些新的近亲氏族仍然保持原来的血缘关系不变。原来作为一个氏族标志的姓就扩大成为这些近亲氏族的共同标志，这样一个姓至少代表一个部落。而在同一部落内的各个氏族，又必须各有新的标志，这就产生了氏，如神农氏、有熊氏等。古代的“氏”，是不专用于某一个人身上，其涵义是不同于今天的。

梁迅玮

（二）先秦时代的姓氏

到了夏代和商代，原始的氏族社会逐渐解体，奴隶社会进一步发展。公元前11世纪末，周武王灭掉了商王朝，这是我国社会发展的一个转折点，这时，奴隶社会开始解体，封建社会逐渐建立，部族聚居的社会生活模式消亡了，氏用来表示部族的作用也就消失了。周武王开始大规模地分封诸侯，于是氏名便为国名所取代，氏的作用也就发生了根本的变化。

周武王建立周王朝之后，姓氏制度又发生了根本变化。《左传·隐公八年》：“天子建德，因生以赐姓，昨之土而命之氏。”这句话的意思是：周天子分封有功的人为诸侯，根据他们生命的由来赐给他们姓，同时按他们功劳的大小分给土地并赐他们氏。《通鉴外纪》：“姓者，统其祖考之所自出；氏者，别其子孙之所自分。”《左传·僖公二十三年》又说：“男女同姓，其生不蕃”等等。在这些典籍中，姓和氏的概念与五帝时代就不同了，在这里姓是家族的族号，标明血统的关系；而氏则用来表示家族的分支，此外，氏还有一个明显的作用，就是明贵贱。

姓的主要社会功能是别婚姻。“男女同姓，其生不蕃”，意思是同姓的人结婚，他们的后代一定不会兴旺发达。中国人很早就懂得了这个优生的道理。在先秦时代，氏还可以看作是一个特殊阶层的人。在分封制之下，能得到“昨之土而命之氏”的人只有诸侯贵族，即使是以其职业技艺为氏的各种各样的人，也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而是管理一般平民百姓的“头”，所以，氏在先秦时代是贵族特有的标志和尊号，可以表示其家庭出身和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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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秦汉时代的姓氏

先秦时期的姓氏制度一直延续到春秋时期。但是到了战国时期，姓氏制度开始动摇了。当时，社会处于激烈的变动之中，周天子至高无上的权威与实力逐渐下降，许多诸侯已不再听从周天子的指挥，甚至有些诸侯还用武力来对抗周天子的号令，如郑国的诸侯郑庄公就用武力对抗周桓王的号令，还把周桓王射伤，周天子甚至要用儿子和郑国交换人质。在这种情况下，周天子已无力分封诸侯和控制诸侯，因此也不再有赐姓命氏的权威，各诸侯之间也不断发生战乱。各国诸侯为了富国强兵，都在想方设法招揽人才，于是原来一些社会地位低下的平民百姓就有机会挤进上层社会中去，如百里奚、公孙鞅、张仪、苏秦等等，都是春秋战国时的风云人物，他们均出身平民，氏已经不能表示他们的社会地位了。到后来，秦始皇统一中国，不久又被刘邦取代。刘邦本身就是平民出身，他的大将军们许多也出身平民，如韩信是当兵出身，樊哙是屠夫，英布是囚犯等等，这些人当然不会承认过去“天子赐姓命氏”的制度。反之，原先许多贵族王公往往一夜之间就沦为平民百姓甚至囚犯。总之，情况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各阶层之间的交往也不如过去那么森严了，人际交往的范围也扩大了，各人都有姓，或者各人都有氏，姓即氏、氏即姓的新的姓氏形成了。氏的“明贵贱”作用和只有贵族才有氏的制度的消失，是社会的一大进步。这时的姓才真正起到“明血统”的作用。

姓即氏，氏即姓，姓氏合一又使得中国人的姓大大增加。如周王朝时大量以国为氏的鲁氏、蔡氏、郑氏、吴氏、梁氏，以地方为氏的屈氏、钟氏、杨氏、叶氏，以官为氏的史氏、司马氏、钱氏等，就分别成了鲁、蔡、郑、吴、梁、屈、杨、叶、史、司马、钱等姓。

梁迅玮

四、姓与氏的区别和融合

先秦时期，姓与氏含意不同。姓代表血缘关系，是一个母系氏族，“姓同氏不同”不得通婚；“氏同姓不同”则可通婚。氏是从姓中衍生出来的分支，是特权和地位的标志，代表一个父系的贵族宗族，用以区别贵贱，有氏者为贵，有名无氏者为贱。女称姓，男称氏。先秦时期的姓与氏不同，实质反映了原始社会、奴隶社会的阶级性不平等，男女不平等。

由原始氏族图腾至姓氏文字的演变过程，和原始人群的集体进化是同步发展的。黄帝时期，开始有了文字姓氏，文字姓氏逐步取代氏族图腾。到了商周时代，氏族的物化图腾几乎为文字所代替。春秋时期，因井田制的瓦解和私有经济的发展，贫富分化的速度明显加快，依据宗法关系上的亲与疏来划分社会地位的贵与贱的做法越来越失去实际意义，而财产占有关系上的贫与富则越来越成为确定贵贱之序的真正基础，氏失去了代表贵贱的意义，由此而引起了宗法制度最深刻的、无法克服的内在矛盾。家与国、血缘与地缘的矛盾日益尖锐和激化。战国时期，各诸侯国陆续进行改革，废除旧贵族的世袭特权，推行中央、郡县官僚制和赐爵食邑（户）制，普遍实行齐民编户制，挖掉了旧宗法宗族的政治经济基础，个体小家庭获得了经济上和政治上的独立地位。到秦代，废除了原始的宗法分封制度，实行郡县制，国家的最基本社会组织形式由宗法大家族变成为个体小家庭，氏与姓逐渐合用，出现了姓氏合一制。姓氏合一的形成，大约发生在春秋战国时期。从《史记》所记载战国时人物姓氏看，司马迁在记述先秦人物时，很注意交待这个人物本身及其祖先的姓、氏、名，而记述战国以后的人物时，则只记其姓名、籍贯，而不再追溯其祖先姓氏。姓氏合一，取“姓”与“氏”的一元化，舍“姓”与“氏”的二元化，“姓”即是“氏”，“氏”也即是“姓”。姓氏合一后，姓与氏无区别：一是姓可称为氏，氏也可称为姓；二是男女的姓名称谓相同，皆称姓与名或字；三是姓氏依父系平等地为所有子女继承，不再有嫡庶、贵贱之别；四是建立婚姻关系也遵循“同姓不婚”的原则，但同姓氏者三代后可以通婚。

梁迅玮

五、姓氏的发展

我国的姓氏起源于母系社会的氏族图腾或者氏族名称。但是从中国的古文献和考古文物所揭示的资料来看，几乎没有一个姓氏是明确地由母系传递，或者由母系过渡到父系的。在文献中第一个出现的姓是“风”，“太昊帝庖牺氏（即伏羲氏），风姓也”（《帝王世纪》）。太昊氏即伏羲氏，也称庖牺氏。随后有带女字偏旁的姬、姜、姚、妘、姙、娀、娲、娥、嫫、姞、娪等姓。中华姓氏众多，不管是百家姓、千家姓，还是万家姓，都是炎黄子孙。

姓氏合一后，姓氏逐步发展。秦统一六国后，在全国范围内实行“齐民编户”政策，使一些不知“其族姓所出”的布衣开始有了自己的姓氏。秦末农民大起义中“尝为人庸耕”的陈胜、吴广等有姓有名；许多六国的原贵族被赶出了他们的宫廷、封邑，改名换姓与平民为伍。东汉以后，姓氏制度逐渐严格，人们开始重视自己的血缘世系的延续性，一般不轻易改姓。汉朝建立后，打破了姓氏结构原来的平衡和秩序，“姓氏”合成为一个词，不再分封赐氏，中国人有了一个相对稳定、家庭世代相传、虽百世而不易的姓氏；汉朝廷重建封建等级秩序，建立皇族尊荣，宣布全国凡是姓刘的无论穷富亲疏，都可以获得减免租徭的好处，并享受“六百石”官员的同等待遇，逐渐成为特殊阶层。汉高祖刘邦先后赐功臣项伯、娄敬以刘姓。西汉以后，赐予皇家之姓的方式被历代统治者继承和应用，或赐给功臣名将，或赐给归化的少数民族首领。后来，这种恩赏性的赐姓，又发展出了一种惩罚性的“赐姓”，强迫性地将有罪的臣下改为“恶姓”，以示惩罚。中唐以后，少数民族入主中原，逐步出现各民族间的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的交流和直接融合，部分少数民族使用汉姓和汉民族使用少数民族姓氏，唐太宗的皇后长孙氏是鲜卑族的拓跋皇枝之长改为长孙氏。到近现代，姓氏又有新发展，稳定性中存在变异性，变异性中又不失稳定性，二十世纪后期同一省市姓名相同者不断增加，人们按自己的需要和意愿改变自己子女的姓氏，子女可以随父姓，也可以随母姓，出现了父姓母姓合用的新复姓。姓氏与家庭的关系弱化了，姓名实质上成为个人的符号。

姓起源于母系社会，是标志家族系统的称号；有以国为姓，封邦赐姓，以官爵、谥号为姓，职业为姓，等等。氏起源于父系社会，是古代贵族标志宗族系统的称号；有以国为氏，以字为氏，以官为氏，以邑为氏，以德行为氏，以谥号为氏，以居住地为氏，等等。总之，根据人类社会学研究成果，中华姓氏历史悠久，渊远流长。中华姓氏的产生和形成是多源的。

姓氏是个人所在家族的符号。现代中国人的姓氏，大部分都是从几千年前代代相传下来的，可谓源远流长，瓜瓞绵绵。这是炎黄子孙为之骄傲的祖国历史的一部分，也是中华民族古老而灿烂的文化传统的体现。

据有关史料记载，我国先秦时期的《世本》收录18姓875氏，汉代的《急就篇》收录姓氏130个，唐代初年的《大唐氏族志》收录姓氏293个，唐代中叶的《元和姓纂》收录姓氏1233个，宋朝的《通志·氏族略》收录姓氏2255个，明代的《姓觽》收录姓氏3625个，现代的《中国姓氏大全》收录姓氏5600多个，《姓氏辞典》收录姓氏8000多个。据专家最新的研究成果，古往今来，中华姓氏出现约有15000多个，当今仍通用的约有3050个，其中不少姓氏有上千年的历史。中国科学院研究员袁义达运用姓氏频率研究方法对国家统计局提供的资料推算，梁氏人口在宋朝排第37位，在元朝排第58位，在明朝排第53位，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的1982年排第21位（1987年5月3日《人民日报》专题报道公布）。2006年1月10日，北京新华网公布姓氏百家大姓新座次，梁氏排第20位。2007年4月24日，新华社报道公安部治安管理局对全国户籍人口的统计分析显示，梁氏排在第22位，人口超过1100万人。梁氏属于中国大姓之一。